小编今天给大家分享小说《沈凝傅孟辰》,本小说讲述了沈凝傅孟辰两人之间的恋爱感情史,内容精彩情节多变,作者文笔精深。值得阅读......
村长一怔,仔细一看,他说刚才咋看着有点不对劲,原来是图纸拿反了。“这,萧知青……”傅孟辰垂在身侧的手,紧了紧。张春牛见他不吭声,越发得意了。...
好在,很快到了红星公社。
沈凝背着背篓往回走,半道遇到了萧燕,打了个招呼。
“燕婶子,您这是去哪儿啊?”
萧燕眉梢眼角带着喜悦,难得多说了两句。
“我闺女回来了,我去接她。
对了,你还不知道吧?
我闺女,可是我们村第一个大学生呢!
今年大二,这不,刚放暑假。”
只有说起自己闺女,萧燕才会一改往日的严肃,满脸都是藏不住的骄傲自豪。
“对了,你家萧知青被村长叫去山上商量修水库的事,让我跟你说一声。”
傅孟辰也不知道沈凝啥时候回来,怕她回来没见人,所以特意跟萧燕交待了一声。
沈凝回到家,先把下水洗干净卤上。
然后拿出针线,开始给傅孟辰做裤头。
回来的时候,还特意扯了一根橡皮筋,做裤头时正好用上。
她手脚麻溜儿,很快做了四条裤头,剩下的一点布料,给自己做了两件小背心。
这身体在娘家时就营养不良,面黄肌瘦不说,跟没发育一样。
以前都是捡她妈跟妹妹不要的内衣,尺寸不和,还不如不穿。
做好了衣服,锅里的卤味也熟了。
已经中午了,傅孟辰还没回来。
估摸着,事儿还没忙完。
沈凝从锅里捞了点卤味,装进饭盒,去给傅孟辰送饭。
顶着大中午的太阳,走了快半个小时才到水库。
老远,就见傅孟辰拿着图纸,跟村长站在还没建成的大堤上。
他本就长得ᴊsɢ好,认真工作的样子,就像是在发光。
往那一站,就叫人移不开眼。
衬得边上断了手的张春牛跟其他知青,越发蔫头巴脑。
村长听完傅孟辰的话,转头对着张春牛就是一通臭骂。
“我说张知青,你好歹也跟萧知青学了快半年。
咋连最基本的地形都不了解?要听你的,把炸药安置在北面。
咱这水库,还能蓄水?
你平时偷懒耍滑也就算了,建水库这么大的事,你给我整这些幺蛾子?
回头,好好给我写一封检讨信。”
张春牛被训得不敢吭声,这大中午的,牛都在水里泡澡休息。
村长却把他一个断了手的人叫到山上挨骂?一点都不体恤伤员。
都怪傅孟辰,瞎表现。
他咬了咬牙,起身瞪了傅孟辰一眼。
发现傅孟辰手里的图纸,不由冷笑。
“不是,村长,你凭啥说我错了?”
见张春牛还在胡搅蛮缠,傅孟辰冷冷皱眉。
“当初绘图的时候,不是带你四处看过?
北面地形低,靠近村子。
炸塌了山,损坏地形。
危及村民安全不说,还影响蓄水。
炸药,应该放在南面……”
话没说完,手中图纸就被张春牛一把抢走。
“村长,不是我说你。
成天就知道听傅孟辰胡咧咧,以前就算了。
现在他瞎了,连个图纸都拿反了。
这是欺负你看不懂,故意糊弄你了!”
村长一怔,仔细一看,他说刚才咋看着有点不对劲,原来是图纸拿反了。
“这,萧知青……”
傅孟辰垂在身侧的手,紧了紧。
张春牛见他不吭声,越发得意了。
“啧,这图纸有啥用?
用来引火,我都嫌不够烧。
图纸是死的,人是活的。
你难道,有我看的清楚?
村长,你要信一个瞎子的话,回头出了事,可别怨我。”
村长想了想,修建水库可不是小事。
关乎着子子孙孙的今后,可马虎不得。
他不怕被人戳着脊梁骨骂,就怕水库没建好,耽搁了村里以后的发展。
换成以前,他当然会毫不犹豫相信傅孟辰。
可现在,傅孟辰看不见了,难免出错。
“萧知青,不然,就听他……”
“傅孟辰……”
沈凝清脆的声音,打断了村长的话。
“见你没回家,我来给你送饭了。
天热,先吃饭再说。”
村长的怀疑,张春牛的奚落,让傅孟辰感到很无力。
那一刻,他感觉自己像是溺水了。
被困在绝境的黑暗中,无法脱身。
沈凝的声音,像是黑暗中的曙光,给他照亮了一条路。
让他挣脱,重新浮出水面得以喘息。
沈凝上前,一把抢过张春牛手中的图纸。
“有没有用不是你说了算,别用你的狗爪子碰我家傅孟辰的东西。”
她把图纸塞给傅孟辰,拉着傅孟辰走到树荫下,把饭盒打开递给他。
“先吃……”
傅孟辰捧着饭盒,习惯先递给沈凝。
“你先吃。”
沈凝推回去,用筷子把饭盒底下的猪尾巴夹出来,塞进傅孟辰嘴里。
“我吃了出来的,你吃……”
傅孟辰只觉满嘴卤香,好吃的不像话。
先前心里头那点不痛快,顷刻间烟消云散了。
两人这亲亲热热的样儿,落在张春牛眼里就跟刺一样扎眼。
不过不敢吭声,他现在有点怵沈凝。
沈凝这人很邪门,好像跟她作对总会倒霉。
正好,知青的饭也送来了。
他哼了一声,坐下吃饭。
吃着吃着,闻到了一股扑鼻的肉香。
勾得他口水直流,一对比,手里的黄瓜稀粥登时吃不下去了。
“啥味儿?闻见没有?好香,谁家在炖肉?”
其他知青也闻见了,纷纷抽着鼻子。
这附近没有人家,除了他们就只有傅孟辰在吃饭。
用脚指头想都知道,肯定是他在吃肉。
张春牛忍不住,摔了筷子。
“傅孟辰,咱们都是一个集体,村长说要团结一心,有苦一块吃,有力一块使用。
合着,苦咱吃,力咱出。
好处你一个人占?自己吃独食,你咋好意思?
村长,你可得好好教育傅孟辰。”
其他知青闻言,纷纷点头附和。
“就是就是,咱们不服。”
沈凝拍了拍傅孟辰的肩膀,让他先吃着。
转头叉腰,眉毛一挑。
“张春牛,你真无敌了,不要脸的无敌了。
说你脑残,都是抬举你了。
拆伙的时候说各过个,现在眼热咱有肉吃?
有肉的时候就是团结一心好同志,没肉的时候就是拖累你们的累赘。
要饭就得摆出个要饭的姿势,这么趾高气昂给谁看?
你以为四海之内皆你妈,都得惯着你这幅驴脸?
村长能跟你一样不要脸?会帮你说话?”
本来准备说两句话活活稀泥的,被沈凝这一怼,村长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。
“天太热,都别再这儿耗着。
吃完回去休息,等下完这季的秧苗再商量放炸药的事。”
张春牛被骂得满肚子火,当着村长的面又不敢干啥,狠狠扒了一口稀饭。
“臭破鞋,哎哟……”
他咬到一颗石子,嘎嘣一声,牙都碎了。
疼得他一哆嗦,连话都说不出,捂着嘴就往山下跑。
其他知青见状,也不知道是咋回事,只能端着饭盒跟着跑。
凉风习习,带来不知名的花草清香。沈凝双手枕在脑后,仰头看着湛蓝的天,像是一块通透的蓝宝石,感受着这难得的清静。“傅孟辰,你闻到了吗?好香。”傅孟辰抬头,看向远方。...
村长不知道啥时候也走了,大堤上安静下来。
凉风习习,带来不知名的花草清香。
沈凝双手枕在脑后,仰头看着湛蓝的天,像是一块通透的蓝宝石,感受着这难得的清静。
“傅孟辰,你闻到了吗?好香。”
傅孟辰抬头,看向远方。
“是野蔷薇,应该在北面的山坡上。
还有野丁香,在南面的田埂边……”
顺着傅孟辰的话,沈凝坐起身。
果然,看见零星点点的斑斓,洒落在各处。
不是对地形十分熟悉,是不会知道这些的。
沈凝转头看着傅孟辰,他的双眼依旧没有光彩。
可是那些景色,却一一投在他眼中。
她的心,不由动了动。
傅孟辰似乎察觉到什么,闭了闭眼,捏紧图纸。
“周围的一座山一汪水,一条沟一块田,一朵花一棵草,我都记得在哪儿。
他们以为,看不见图纸,就什么都做不了。
那些图纸早就刻在我心里,就算看不见,也绝不会出分毫差错。”
这样骄傲的一个人,就算被人讥讽漫骂,也从不会辩解半个字。
此刻,却对沈凝吐露了心中不甘。
两人的关系,似乎拉近了些。
“傅孟辰,不要被他们的话影响,你很厉害。
比我认识的人,都要厉害。”
沈凝说的,自然是上辈子。
她见过不少人,像傅孟辰这样的骄子,变成人人讥讽的残废。
多的是颓废不起,再不济也会沉沦一阵。
可傅孟辰坦然接受这一切,从不自怨自艾,这份心性也是难得。
她下定决心,一定要帮傅孟辰治好眼睛。
雄鹰本该在天空翱翔,而不是被家雀欺负。
“傅孟辰,你的眼睛好起来之前,我做你的眼睛吧?”
简单的一句话,落在傅孟辰耳边,却像是惊雷一样。
震得他的心,跳得快从嗓子眼出来了。
花香萦绕,水鸣鸟叫。
风卷起沈凝的发丝拂过傅孟辰的脸,香香的,痒痒的。
傅孟辰可以后退避开,却忍不住抬手。
这是他第一次,有了想触碰沈凝的冲动,虽然只是一缕头发。
沈凝背对着傅孟辰,没看到他的动作。
“等你眼睛好了之后,咱们,再离婚……”
就当是占了这个身体,替原身赎个罪。
傅孟辰的手僵住,缓缓落下,脸色也冷了下来。
整个人像是飞上云端,又从云端掉落。
“你要真想……
不用等我眼睛好。
我的眼睛,也好不了。”
就算是生了气,也没有说出离婚那两个字。
他转过身,大步下了山。
是他瞎想了,沈凝对他好,只是想尽快离婚。
换成以前,他肯定会一口答应。
现在,为什么不肯点头?
沈凝见傅孟辰走得飞快,赶紧抱着图纸跟上去。
“你走慢点,等等我啊!”
傅孟辰的背影,明显慢了下来。
回去的路上,两人都没说话,各有个的心思。
晚上吃完晚饭,沈凝本来想跟傅孟辰说点啥。
傅孟辰赶在她开口前,起身出了门。
“我晚点回来,你先睡别等我。”
听着脚步声走远,沈凝扯了个呵欠。
拿过图纸看了看,仔细研究起来。
现在还没钱带傅孟辰去看眼睛,暂时只能给他解决眼下的麻烦。
村长不信他,不就是怕他看不见图纸坏事?
傅孟辰说,图纸就在他心中。
只要想办法,让村长信他就好。
锅里的卤味熬着,沈凝仔仔细细在图纸上做着记号。
一晃,听见鸡都叫了。
她伸了个懒腰,检查过没疏漏后,把图纸放好。
接着把卤味捞出锅,放进背篓准备出门。
一开门,就见傅孟辰站在门外,顺手接过她的背篓。
“走吧!”
也不知道他在外头待了多久,身上还带着湿漉漉的露珠水汽。
天都快亮了,沈凝怕被人看见她去黑市。
只能加快脚步,气喘吁吁跑到公社,正好赶上车。
傅孟辰照旧等沈凝上车,交待了一句。
“天黑了,就等我来接。”
“好!”
班车启动,沈凝一拍脑袋,赶紧从窗口ᴊsɢ探出头。
“傅孟辰,等我回来,有件事想跟你说。”
傅孟辰没回她,也不知道是不是没听见。
昨天天不亮就开始忙活,到现在还没合过眼。
早上出门连口热水都没喝上,这会儿头晕恶心。
沈凝闭上眼,靠在车窗上休息了会儿。
等到了镇上,她被售票员晃醒。
“同志醒醒,到站了。”
她觉得双腿有些发软,强打起精神背着背篓下了车。
一下车,就碰到了丁山。
“哎哟,大妹子,这又遇上了?
你这脸咋这么白?用了啥雪花膏?”
沈凝有气无力的笑了笑,摆摆手。
“大哥,您别打趣我了。
我哪儿有钱买那玩意儿?我这脸跟锅底比才算白。”
跟着丁山进了黑市,沈凝也没吆喝的力气,好在昨儿个打出了口碑。
加上今天准备的卤味并不多,很快就卖完了。
她本来还想去市场买点东西,明天做卤味用。
丁山是个热心肠,死活拦住她,把她送上回去的班车。
“大妹子,挣钱重要,身体也重要啊!
你回去好好休息两天,别把身体累垮了。”
回到红星公社,沈凝拖着沉重的双腿往家走。
刚到村口,就遇到了准备上工的李寡妇一群人。
她实在没力气跟她们吵,懒懒耷拉着眼皮准备绕开。
李寡妇一看到沈凝,就想到自己摔断腿的事,心里头不舒坦的很。
拄着拐上前,拦住她。
“沈凝,这一大早的,你干啥去了?
好好的工不上,又想躲懒?”
李寡妇说着,掀开背篓瞧了瞧。
里头没东西,可她咋觉得有股肉味?
没等她细闻,就被沈凝一把推开。
“成天操心这么多,要不村长让你来当?
我要去上工,别挡道。”
沈凝不想节外生枝,索性也不回家了。
背着背篓,下了田。
李寡妇咬着牙跟上去,死死盯着沈凝怕她躲懒。
到了田里,村长跟知青们都准备插秧。
沈凝一眼就看到傅孟辰,踩着田埂上的稀泥走到他身边。
还没开口,傅孟辰就抬头看向她。
“你怎么来了?不用你上工,回去休息。”
傅孟辰的语气跟以前一样,冷冷的,似乎还有点不耐烦。
以前沈凝都不在意,可今天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身体不舒服,她听着有些不痛快。
看着不远处虎视眈眈看着她,正跟村长说些什么的李寡妇。
沈凝跺了跺脚,碾着脚下的稀泥。
又不是她想来的,还不是怕李寡妇跟村长告状,给傅孟辰惹麻烦?
再说,这几天她也没给傅孟辰添乱不是?
干啥,要这么个口气跟她说话?
“傅孟辰,我有点难受。”
鲜血顺着女知青腿上的伤口流下来,红得触目惊心。女知青捂着脸,大哭起来。“呜呜呜呜,我不下田了,田里有蚂蟥,我害怕……”村长听到动静赶过来,咬了咬牙。...
傅孟辰一听,赶紧停下手里的活儿,不等他说什么。
就听隔壁田里,一个女知青尖叫一声。
“啊,蚂蟥……”
她飞快从田里跳出来,一边叫一边跑,刚好蹦到沈凝跟前。
就近的村民赶紧上前帮忙,让她不要乱动。
一边按住她的腿,点燃火柴灼烧蚂蟥。
蚂蟥松开口器,扭动着身体滚下来。
鲜血顺着女知青腿上的伤口流下来,红得触目惊心。
女知青捂着脸,大哭起来。
“呜呜呜呜,我不下田了,田里有蚂蟥,我害怕……”
村长听到动静赶过来,咬了咬牙。
“你们下乡是来享福的?这么点困难都克服不了?还咋建设新农村?”
女知青死活不肯再下田,四周吵吵嚷嚷。
沈凝看着那一片触目惊心的红,只觉得头一阵阵发昏。
“傅孟辰……”
只来得及叫上一声,人就软软摔下去。
傅孟辰感觉到不对劲,张开手一把捞住沈凝。
“沈凝?”
村长被那女知青吵得头疼,又听傅孟辰这有动静,不由恼了。
“沈凝这又是咋回事?”
傅孟辰抱着沈凝,探了探她的额头,觉得有些烫。
“村长,她病了。”
李寡妇可不信,挤开人群冲上前告状。
“村长,沈凝是装病呢!
刚才在路上碰见她,不知道多精神。
我看,她就是不想上工,想躲懒呢!
哼,我这断了腿的人都来上工。
她好手好脚的却想躲懒,这思想觉悟可不行。
萧知青,你可别被她骗了。
她这种破……可不值得心疼。”
周围的人跟着点头,附和起来。
“还以为她变好了,结果还是一个样。
好吃懒做还爱丢人现眼。
萧知青,你可擦亮眼!”
“我就说,她是装的。
灌两口大粪,看她醒不醒……”
“够了!”
傅孟辰怒喝一声,吓得其他人赶紧闭嘴。
他一把打横抱起沈凝,冷冷环顾一圈。
“沈凝是我媳妇,我不疼她疼你们?
她的活儿,我昨晚上已经干出来了。
有啥不满意的,只管找我,别为难她。”
虽然知道傅孟辰看不见,可大伙儿还是被那眼神给吓了一跳。
萧知青来红星公社这么久,虽然不是个热情好相处的性子,可也是头一次发这么大的火。
村长见傅孟辰动了气,赶紧上前。
“既然沈凝不舒服,萧知青就先带她回去休息。
其他人愣着干啥?继续干活儿。”
傅孟辰抱着沈凝走上田埂,想了想,叫了王大勇一声。
“大勇,过来帮个忙。”
远处的王大勇气喘吁吁上前,准备伸手去抱沈凝。
“厉哥,我来吧!”
傅孟辰微微后退一步,冲他抬了抬下巴。
“去,找根棍子牵着我。”
王大勇狐疑的摸了摸脑袋,他抱嫂子回去不是更快?
瞥见傅孟辰不悦的神色,他赶紧点头去找棍子了。
傅孟辰抱着沈凝回到家,把人放在床上,让王大勇去找萧燕过来帮忙。
沈凝的衣服湿了,得换一下,他不方便。
很快,王大勇气喘吁吁回来了。
身后,跟着萧燕的女儿李胜男。
“厉哥,萧主任不在家。
李同志说,她能帮忙。”
傅孟辰点点头,让李胜男进屋。
“麻烦你,帮她换身衣服。”
李胜男进屋给沈凝换好衣服,闻着屋里的卤味,又开始犯恶心,赶紧捂住嘴。
“萧知青,衣服换好了,她有点中暑发烧。
你给拿湿毛巾擦擦腋窝,腿根这些地方,降降温,万一不退烧……”
话没说完,就冲出门去吐了。
傅孟辰听萧燕说过,李胜男大学学的是医,她说得降温,就一定要降温,万一不退烧肯定会出事。
这档口,也顾不得那么多了。
他关上门,打了水浸湿毛巾。
深吸一口气,先摸索着擦了擦沈凝的额头。
额头依旧滚烫,他只能解开沈凝的衣服,擦拭腋下。
一番忙活后,傅孟辰浑身大汗,身上好像比沈凝还要烫。
当年跑十公里,都没这样过。
好在,沈凝身上的热度降了些。
半晌后,李胜男回来,不好意思的笑了笑。
“萧知青,对不住,我身体有些不舒服。
你先照顾她,明天我再来看看。”
李胜男走后,傅孟辰半步都没敢离开,生怕沈凝又烧起来。
想着,还是有些不放心。
就让王大勇借了村长家的自行车放在门口,随时准备送去镇上医院。
好在半夜,沈凝醒了。
“我渴……”
因为发烧,她的声音哑哑的。
傅孟辰赶紧用搪瓷缸倒了杯水,递给沈凝。
“水。”
沈凝没接。
“我看不见。”
傅孟辰回过神,想起身开灯。
沈凝的声音,再次传来。
“我好渴。”
委屈的语气,好像下一秒就会哭出来。
傅孟辰无奈,是因为生病的缘故?感觉沈凝比平时还要娇气。
“我喂你喝?”
“嗯。”
他摸索着扶起沈凝,把水喂到嘴边。
等沈凝喝完水,刚准备扶着她躺下。
“你再睡会儿?”
沈凝不肯,一把抓着他的手。
“我好热,给我扇风。
还有蚊子咬我,把它们都扇走,我还想听故事……”
这会儿,傅孟辰才觉出不对劲。
摸了摸沈凝的额头,果然,又发烧了。
“你又烧起来了,我带你去医院……”
大半夜的王大勇都回去休息了,外头连个帮忙的人都没有。
傅孟辰担心沈凝,就要起身。
冷不丁,听见沈凝呜咽出声。
“爷爷,你别走,我好想你……”
傅孟辰:“……”
他记得,沈凝的爷爷在她没出生时就过世了。
联想起沈凝跳河之后的种种不对,他心里隐约有了个猜测。
一个人就是受再大的刺激,也不会变成另外一个人……
指尖的湿意叫他回过神,虽然看不见,但他知道沈凝哭了。
他有些无措,又带着些无奈。
“我是傅孟辰,不是你爷爷。
别哭,我,不大会哄人……”
从小到大,没人哄过他,也没人告诉他怎么哄人开心。
他想了想,记起小时候见过王大勇哭了,他妈妈哄他的的情形。
笨拙的伸出手,轻轻拍着沈凝的背,像是哄孩子睡觉一样。
“别怕别怕,我……
爷爷在这儿呢!”
沈凝渐渐平静下来,又昏睡过去,却死死抓着傅孟辰的手不放。
这好像,是他头一次对沈凝笑。砰,砰,砰。沈凝觉得,自己的心都快蹦出来了。“嗯!”声音轻的,都不像自己的。傅孟辰神色如常,跟沈凝交代了两句,待会儿李胜男会来看她的事。...
两人交握着双手,一夜到天亮。
沈凝睁开眼,看着漆黑的屋顶和被烟熏黄的土墙,一时有些恍惚。
昨晚她做了个梦,又回到了幼年时的小木屋。
盛夏的夜里,漫ᴊsɢ天繁星下。
爷爷跟她坐在晒谷场的凉床上,一边给她扇风,一边给她讲故事。
那样温馨的画面,她已经不记得多久没想起过了。
眼角有些发热,沈凝想想抬手擦一擦,发现有点不对劲。
转头一看,傅孟辰靠在床头,闭着眼睡着了。
这不是重点,重点是,傅孟辰的手紧紧握着她的手。
她昨天应该是生病了,只记得昏倒在田埂上。
怎么回来的,后来发生了什么,是一点不知道。
沈凝稍一动弹,傅孟辰立马睁开眼。
第一件事就是探手,摸了摸她的额头。
“退烧了!”
沈凝看着傅孟辰这熟练的动作,有些不好意思。
“傅孟辰,昨天是你照顾的我?
我不知道自己病了,实在不好意思,给你添麻烦了。”
上辈子忙着创业,身体长期超负荷。
已经习惯生病的状态,只要不是卧床不起。
她都没当回事,昨天有点不舒服,也没放在心上。
本想跟以前一样,挺一挺就过去了,谁知道身体这么不抗造。
见傅孟辰不吭声,她试着抽了抽自己的手。
“我的手,麻了。”
傅孟辰一怔,这才发觉自己居然握着沈凝的手,一晚上都没松开。
不由轻咳一声,赶紧撒手。
“昨晚你发烧,一直在叫爷爷。”
沈凝坐起身,语气有些低沉。
“嗯,我梦到爷爷了。”
一抬眼,想到什么,拍了把脑袋。
“瞧我这记性,差点忘了。
傅孟辰,我有话要跟你说。”
傅孟辰心里咯噔一下,到底是逃不过。
“非得这个时候说?”
沈凝翻身下床,找出傅孟辰的图纸。
“当然,晚了怕赶不上。”
傅孟辰捏了捏眉心,想都不想的拒绝。
“我不同意……”
“啥不同意?”
沈凝已经铺好图纸,一脸狐疑的看着傅孟辰。
“我在图纸上做了些记号,方便你跟村长他们讲解。”
傅孟辰一怔,没想到沈凝要跟他说的是这个。
他还以为,沈凝想跟他说离婚的事。
前天听沈凝在堤上提了一嘴,他一直躲着她。
晚上也没回来,在田里插了半宿的秧苗。
“你来,摸摸看。”
沈凝没多想,见傅孟辰没动,赶紧上前拉着他的手放在图纸上,一点一点摸过去。
“东南西北四个角,我分别用字母E,W,S,N代替。
山的地方,是三个小圆点……”
图纸上有不少凹凸不平的小点,眼睛好的人自然看不见,也不会在意。
但对傅孟辰这样眼睛看不见的人来说,那些小点就是文字。
让他看不见,也能“看清”图纸。
这些是盲文,他以前只听说过,没接触过。
听着沈凝清脆的声音,他的心里涌入一股暖流。
“这些,都是你做的?
特意,为我做的?”
想到那天水库堤上的事,沈凝还有些生气。
“是啊,地形是你勘测的。
图纸是你画的,明明是为民造福的好事。
努力了那么久,却还要被人质疑。
我就是想让他们看看,甭管你眼睛看不看得见。
都不会影响你的优秀,哼……”
那声轻哼落在傅孟辰耳中,带着别样的娇俏。
脑海中,沈凝的形象渐渐清晰起来。
这两天萦绕在心头的阴霾瞬间散去,傅孟辰把图纸小心卷好。
“那我得让他们好好看看,被沈凝同志这么看好的人,有多厉害。”
收好图纸,他转身出门。
“我去上工了,你在家好好休息。”
走到门口,傅孟辰站定。
回过头,看着沈凝笑了笑。
“对了,跟你商量个事。
暂时,不离婚行不行?”
他逆光站着,出色的眉眼因为这抹笑越发生动起来。
这好像,是他头一次对沈凝笑。
砰,砰,砰。
沈凝觉得,自己的心都快蹦出来了。
“嗯!”
声音轻的,都不像自己的。
傅孟辰神色如常,跟沈凝交代了两句,待会儿李胜男会来看她的事。
沈凝没注意到,傅孟辰的步伐有些凌乱。
耳尖,也有些发红。
傅孟辰走后好久,沈凝才回过神。
一脸吃惊的捂着嘴,躺在床上翻来滚去。
不是,傅孟辰以前不是很讨厌她吗?
一个晚上,怎么就变了这么多?
不对,她是怎么回事?
为啥就这么自然的答应了?难道不该问问傅孟辰,为啥不想离婚吗?
正在床上翻滚,就听外头有人敲门。
“林同志,我是李胜男,来看看你。”
沈凝赶紧起身开门,见到李胜男不由愣了愣。
“李同志,原来是你啊!”
这不是她在班车上遇到的那个女同志吗?原来是萧主任的女儿啊!
李胜男点点头,不好意思的笑了笑。
“实在对不住,本来想谢谢你给我让座。
可那会儿晕车想吐,没来得及。
昨儿个见了你,才知道这么巧。
对了,你好些了吗?”
沈凝侧身请李胜男进门,赶紧点火烧水。
“一点小毛病,没啥事,劳累你跑一趟,实在是太不好意思了。”
李胜男看着沈凝,打趣一笑。
“刚才半道碰到萧知青,他可特意叮嘱好好给你看看。
你说没事,可萧知青不放心啊!”
沈凝想到刚才的事,脸红了红。
水烧开,她给李胜男冲了两勺麦乳精。
“别听他的,我没事了。
萧主任说你是村里第一个大学生,咋样,大学生活有趣不?”
现在的大学跟她上辈子的大学生活,肯定不一样。
这样艰苦的环境下,考上大学的人,都不是一般的厉害,她由衷佩服。
萧燕想到大学里的事,不由苦笑。
“都还好,就是……”
闻到杯子里甜腻的麦乳精,她忽然捂着嘴冲出去吐了起来。
沈凝赶紧跟出去,给她拍了拍背。
“李同志,你没事吧?”
李胜男面色惨白,摆了摆手。
“我,我没事。
可能是,肠胃不大舒服。”
沈凝扶着她进屋,也不敢再给她喝麦乳精。
倒了杯白开水给她,看快到中午了。
揭开罐头瓶捞了些酸豆角和酸黄瓜,准备做午饭。
“李同志,就在家一块吃一口?”
刚才还吐的有气无力的李胜男,闻到那酸爽的味道。
不由吞了吞口水,站起身来。
“林同志,你这酸豆角好香啊!”
沈凝见她这模样,赶紧夹了些给她。
“咱两年纪应该差不多,你也别一口一个同志了,就叫我沈凝吧!
这是我自己泡的,可开胃了,你尝尝?”
李胜男回来这两天,吐的厉害。
连口水都喝不下去,难得起了胃口。
也不客气,接过就吃起来。
那酸爽的滋味顷刻间压下了胃里的恶心,叫她觉得好受了不少。
对了,我忘了问一嘴。沈凝以前那么听王招娣的话,这回咋闹这么大的动静?”李胜男走到半道,才发觉沈凝家的碗还在手里,本想回去送个碗,正却听到王招娣的叫骂。怕沈凝吃亏,赶紧来找她妈帮忙,运气好,村长也在。...
等她回过神,一碗酸豆角和酸黄瓜已经吃的干干净净。
她觉得不好意思,把碗还给沈凝。
“沈凝对不住,你做的这些酸豆角和黄瓜,实在是太好吃了。
我这就回去,摘点还给你。”
沈凝赶紧拉住她,又给她倒了点酸水。
“这些都是萧主任送给我的,说起来还是你家的东西,你不用不好意思。
天热,喝点酸水压压。
刚吃了那么多酸东西怕胃受不了,我给你煮点面条。”
李胜男这下是怎么都不肯答应,赶紧往外走。
“不成不成,我得回去了。”
这年月谁家都缺吃的,吃点酸菜就算了,白面的面条咋好意思张嘴?
沈凝拗不过李胜男,只得让她走。
这一折腾,都快中午了。
她把米饭蒸上,趁着这点功夫,把家里收拾了一下。
看到晾衣绳上被傅孟辰补得歪歪扭扭的裤头,她想起裤头已经做好。
洗了洗,把烂了的裤头拿下来,新的裤头晾上去。
天实在太热,做完这些,身上都是汗。
沈凝解开两颗扣子,想打点井水擦一擦。
低头忽然发现有些不对劲,她昨天穿的不是这件衣服啊?是傅孟辰给她把衣服换了?
傅孟辰虽然看不见,可手能摸到啊!
想到这些,她的脸一下子烫起来,赶紧捂住脸。
忽然,门被推开。
她以为是傅孟辰回来了,赶紧趴在床上。
“傅孟辰,昨晚上……”
“你个赔钱货,臭不要脸的。
老娘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?这辈子才生了你这么个蠢东西?
早知道,当初一屁股坐死你算了。”
王招娣满脸通红,咬牙切齿的冲进屋。
看到沈凝一脸通红,衣服扯开的模样,越发生气了。
“青天白日的,就想着那档子事。
老娘让你跟他睡一觉,你就跟他睡烂了?
真是没出息的东西,把钱拿来。”
她在家等了小半个月,一直没见林丰收送汇款单。
想着以前有时候也会耽搁几天,起先也没放在心上。
直到昨天去镇上问了一嘴,才知道钱已经被领走了。
她赶紧回村找林丰收,可林丰收说,汇款单被沈凝拿走了,还说是她同意的。
她当然不信,以前那听话的大妮儿会这样做。
在林丰收家闹的不可开交,林丰收两口子欺负她一个人。
把她衣服撕了,还泼了大粪,村里人都在边上看她的笑话。
她王招娣,就没丢过这么大的脸。
回镇上储蓄所闹了一通,里头的人说是个年轻女同志取的钱。
她这才相信,是沈凝把钱拿走了。
一想ᴊsɢ到都是沈凝这赔钱货干的好事,气得她不轻。
换了身衣服,天不亮就跑来要钱。
沈凝看着气昏了头的王招娣,慢悠悠把衣服扣好站起身。
“那钱可不是你的,是傅孟辰的奖金。
以前用了的咱们也不追究了,以后,甭想再拿一分……”
王招娣看着沈凝,浑身发抖。
以前她喘气声重点,都被吓得直哆嗦的大妮儿,现在不听她的话不说,还敢顶嘴了?
“你是昏了头了?自家妈不要了,以为能贴着傅孟辰一辈子?
我不怕跟你说,隔壁村已经有知青丢下男人,媳妇孩子,自己回城了。
等傅孟辰走了,有你哭的时候。
趁我还好好说话,把钱给我。”
沈凝捏着鼻子,皱起眉头往后退了退。
“那就等我哭的时候再说,我就是两个字,没钱。
你要不要去洗洗?臭得像是粪坑里捞出来的。”
王招娣再也忍不住,张牙舞爪朝沈凝扑过去。
“你个讨债的,我打死你。”
还没碰到沈凝的衣角,就被扭住手臂推出门。
沈凝站在屋里,居高临下看着王招娣。
“王招娣同志,现在可不比过去。
就算我是你生的,你把我打出个好歹来。
自己,也是要坐牢的。”
王招娣几个趔趄摔倒在地,囫囵滚了一圈泥,颤抖着伸出手指着沈凝。
“你,你这个……”
还没骂出口,嘴角一歪。
左半边脸动不了了,口水不受控制的流下来。
闻讯赶来的萧燕跟村长,气喘吁吁的抓住王招娣。
“王招娣,你要干啥?”
王招娣一脸委屈,想要挣脱。
“呜哩哇啦,哇啦啦。
啊,呜呜哇……”
越说越急,可就是说不明白。
口水喷了村长一脸,他嫌弃的擦了擦脸。
“王招娣,萧燕都跟我说过了。
让你别找萧知青跟沈凝的麻烦,你是半点没记住。
成,我这就带你去公社。
好好跟乡长反应下,顺便问问你家林会计,当真是穷得揭不开锅了?
非得从萧知青这儿,抢一口吃的?”
王招娣一听要去公社,慌得不行。
话说不出来,就想在地上撒泼打滚。
可村长和萧燕一左一右架着她,像是铁钳一样,不给她挣脱的机会。
跟拖死猪一样,把人拖走了。
“沈凝,你干你的活儿。
你妈思想觉悟不行,咱们好好教育教育她。”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萧燕跟村长把王招娣送到公社,就赶紧回家。
家里几口人,还等着她做饭呢!
一进门,发现桌上摆着一道咸菜疙瘩,还有水煮豆角和黄瓜。
李胜男坐在后门边吹风,听到动静赶紧起身。
“妈,你回来了?
沈凝同志,没啥事吧?”
萧燕看李胜男脸色不好,从米缸里摸出一个鸡蛋打在碗里。
放了一筷子香油,用开水冲了个蛋花汤。
“没啥事,你叫我跟村长过去的时候,王招娣正打滚呢!
对了,我忘了问一嘴。
沈凝以前那么听王招娣的话,这回咋闹这么大的动静?”
李胜男走到半道,才发觉沈凝家的碗还在手里,本想回去送个碗,正却听到王招娣的叫骂。
怕沈凝吃亏,赶紧来找她妈帮忙,运气好,村长也在。
说上一嘴,两人立马就跑过去了。
“沈凝的妈,好像说,不让沈凝跟萧知青睡觉……”
李胜男到底没结婚,当着她妈的面说这事,脸红了红。
萧燕咬了咬牙,把鸡蛋汤递给李胜男。
“喝了去搞学习,你是大学生,学习才是你该干的活儿。
那王招娣也是,六个指头挠痒,多那一道儿。
萧知青和沈凝都结婚了,有啥不行?
又不是那些没结婚就瞎胡闹的,那才是不要脸。”
李胜男的脸,刷的一下白了。
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恶心,又开始翻江倒海。
“妈,我不想吃,我去看书。”
她推开腥气的鸡蛋汤,赶紧跑回屋。
回到家,林运来再也憋不住火。指着王招娣的鼻子,破口大骂。“你个只知道上眼皮看下眼皮的婆娘,目光就这么短浅?说了别去闹别去闹,非不听。真把我这会计活儿弄黄了,一家子都等着饿死吧!...
天都黑透了,公社里的电灯还亮着。
王招娣跟林运来站在边上,被乡长指着鼻子好一通教育。
傅孟辰可是市里颁发奖状的优秀同志,王招娣这么闹,丢的是他们红星公社的脸。
“王招娣儿,你一个妇女同志。
不好好在村里挣工分搞农务生产,跑萧知青那闹啥?
这要是传出去,人家咋说我们红星公社?
说咱们公社的人活不下去了,靠抢人见义勇为的奖金过活?
还有你,林运来。
连家里婆娘都管不住,还指望你管好公社的账?
我看,你也别干会计了,回去好好学习,怎么把自己婆娘的思想觉悟提高。”
林运来一听,急了。
干会计虽然没几个工分,但平时也能捞到些油水。
还不用辛苦下田干活儿,这一年来,他小心了又小心。
没让人揪住一点错处,本以为能干到老,却不想在王招娣这儿出了岔子。
“乡长,我知道错了。
回去,一定好好管教王招娣同志,保证不让她再犯这样的错误。”
乡长哼了一声,摆摆手让他们走了。
回到家,林运来再也憋不住火。
指着王招娣的鼻子,破口大骂。
“你个只知道上眼皮看下眼皮的婆娘,目光就这么短浅?
说了别去闹别去闹,非不听。
真把我这会计活儿弄黄了,一家子都等着饿死吧!
建国,美凤,也甭想读书了,都回来种田。”
换做以前,王招娣早开始撒泼了。
可一听她家建国不能读书了,只敢歪嘴狡辩。
“谁,谁让她,骗我的钱。
还,还把我弄,弄成这样!”
现在倒是能说话,可一边说一边流口水,看着就招人烦。
“谁让你逼大妮儿那么紧?跟以前一样哄着不就成了?
她不是最听你的话?回头再好好跟她说说。
以后再给我添乱,我饶不了你。”
林运来一脸烦躁进了屋,找了几个鸡蛋藏在怀里,偷偷找人说情去了。
屋里的林建国听见动静,懒洋洋的在床上喊了一句。
“妈,咋这么晚才回来?
饿死了,快点做饭。
我要吃猪油荷包蛋。”
王招娣正要应声,正对着镜子用炭头描眉的林美凤探出头。
“妈,我也要吃。”
“吃,吃你娘的腿,没有。”
林美凤撇了撇嘴,把炭头一扔。
“哼,不吃就不吃。
稀罕这点东西,我出去吃鸡蛋糕。”
王招娣也没问林美凤去哪儿,等人走了。
赶紧打了两个荷包蛋,放了足足一勺猪油,端到床上给林建国。
“幺儿,趁,趁热吃。”
林建国狼吞虎咽吃完,撩起被单擦了擦嘴,瞥了王招娣一眼。
“你嘴咋回事?不是说今天去大姐那?
手表的事儿,跟她说了没?”
王招娣接过碗,咬了咬牙。
“还,还是幺儿心疼妈。
别提,那,那短阳寿的。
她,她把我气成这样,还差点让你爸丢,丢了活儿。
手表,钱,都没了。”
人被睡烂了,想再换点彩礼,也落了空。
林建国一听,蹭的一下从床上坐起来。
“不是,当初沈凝嫁给那瞎子,不就是看重瞎子有点钱?
现在啥都没了,沈凝不白给了?”
想着到手的手表没了,林建国气的跳下床。
一把推开王招娣,就往外冲。
“这家里,就没个有用的。
真特么晦气……”
碗摔在地上,碎了。
王招娣心疼碗,又心疼生气的林建国。
最后,把这一切都怪到沈凝身上。
“等,等着。
我,我不会让你,好,好过……”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这会儿,沈凝跟傅孟辰正在外头,洗着菜园子里摘回的豆角黄瓜。
现在天热,肉菜那些放不住。
一个不小心就可能变质,稳妥起见,这段时间沈凝都不准备卖卤味。
想着菜园子里的豆角黄瓜辣椒这些长的好,吃不过来也浪费了。
索性就泡成了酸菜,拿去黑市还能卖点钱。
王招娣来的事,傅孟辰听人说了。
知道沈凝没吃亏,他也没多问。
沈凝压根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,井水哗哗浇在手上,她有些走神。
想了想,还是问了嘴。
“傅孟辰,昨天我的衣服……”
水声停了,傅孟辰轻咳一声。
“是,李同志换的。”
呼,沈凝松了一口气。
“那就好,我还怕是你……”
要真是傅孟辰,以后两人抬头不见低头见,想到这事都怪尴尬的。
听到沈凝这么说,傅孟辰到嘴边的话都咽了下去,试探问道。
“要是我换的呢,咋办?”
他虽然没给沈凝换衣服,可做了比换衣服更亲密的事。
沈凝没听出傅孟辰的话外之音,把水里的豆角黄瓜捞出来,打趣道。
“能咋办?我也帮你换个衣服呗。
都说男女平等,总不能让我这个女同志吃亏吧?”
听沈凝的语气还算轻松,傅孟辰心里头松了一口气。
想到了什么,弓着身子把水盆里的水倒掉。
“也是!”
洗好菜回到屋里,傅孟辰给沈凝烧好热水,等她先洗完澡。
这才拎着冷水去了后头洗澡,一阵稀里哗啦的水声后,他叫了沈凝一声。
“你,来一下!”
“咋了?”
沈凝正在擦头发,还以为是啥事。
赶紧走到后门边一看,傅孟辰ᴊsɢ光着上身,穿着湿漉漉的长裤站在那。
隔得近,啥都看清楚了。
“你,你找不到裤头吗?
就,就在那!”
沈凝刚要后退,就被傅孟辰拦下。
他摸索着抓着她的手,按在自己胸口。
“你说的,不能让女同志吃亏。”
明明是冲的冷水澡,可他像是从火里捞出来的,浑身滚烫。
连带着,沈凝的身上也烫了起来。
做梦都不敢这么做,这是她不花钱就能享受的吗?
掌心下的皮肤细腻,肌肉分明,手感那是相当好。
傅孟辰也实诚,按着沈凝的手,几乎把上半身摸了个遍。
“够没?”
声音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暗哑,耳根也烫的厉害。
他是头一次让一个女同志,这么靠近他。
更别提,做这么亲密的举动。
本以为会很艰难,可对着沈凝,却意外顺手。
沈凝好不到哪儿去,捂着脸扭头跑回床上。
“够了够了,不要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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